【茨狗】雨中涟

前言:
·阴阳师茨木童子x大天狗(腐向)
·接新剧情,私设繁多。
·茨木酒吞友情向不能更多。
·酒红,酒吞童子>>>><红叶。
·少女心产物,自我趣味,一个小甜饼。
·时间线穿插讲故事,视角变动有点多。
·半原作半寮向,少许历史记载,少许意识流。
·ooc,ooc,ooc,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茨狗】雨中涟

【上】

那应当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只是第一次看见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心情,茨木童子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在大江山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回过神来的时候眼里就只有酒吞童子这一位大妖。强大、并且帅气——茨木童子无数次的向往着成为这样的妖怪,在此之前却又必须将其打败,那样纠缠着的岁月里,亦敌亦友的关系让他模糊了时间和过去,依稀觉得从小他应该就是在大江山长大,遇到了酒吞童子,一路追随着他长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还没等他越过名为强大的障碍线,那个妖怪便爱上了容姿艳丽的女鬼。
茨木童子记得那个女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还不是女鬼的时候,与酒吞童子曾经在枫树林里喝过酒。明明身为人类,却完全不害怕他们。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带着一股子端庄与狂气,取他的酒壶,喝他的酒,在红枫上起舞,问他——

「妾身虽容姿端丽,却也是自己的东西。那些人为何称之为祸端。」
「身为女子,却一定会被样貌所累吗。」
「这样的世界,不要也罢!」

她脚下的木屐踩着枫叶碎响,发钗摇晃碰撞着叮当,暖光落下来像是扑了一层金粉。那个时候酒吞童子忽然就恍了神,眼睛里全是那个女子不甘的质问,全是那个女子摇曳的舞姿,全是那女子生不逢时的惆怅。

他忽然转头对茨木童子说,本大爷放过她了。

那个时候茨木童子还不晓得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茨木,我放过她了,我不吃她了,我爱上她了。』

酒吞童子,以妇女和儿童为口中的粮食,来这野山之中遇到她时本准备将其作为口粮一并带走,却不知为何最终沉溺于她的舞姿之中。如泣如诉,却又倾国倾城。
本来茨木童子没有在意,那女子再如何也是人类,十年、百年、千年,红颜美人总会化作骷髅白骨黄土一抔,纵使酒吞童子爱她,又如何。她阻拦不了他的力量强大,也阻拦不了他的寿命悠久。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终究不再是人,却也化作了鬼。艳鬼、厉鬼,美得慑人心魄,也美的哀婉凄厉。她的周遭时长缭绕着红枫,她不再记得曾经所遇到过的人和事,她所能记得的是保持她的美貌,她的艳丽,她的、晴明大人。

茨木童子第一次看到酒吞童子褪去了骄傲与强大,他像是个笨拙的孩童一般,绕在鬼女红叶的身边。不会说话,也没有那般凛然的气势,哪怕是刚加重了一丝语气,在她的目光下都会蓦然消音,却说起来,有些唯唯诺诺了。

茨木童子打从心底里觉得酒吞童子这模样碍眼的很。

“她早就不是那个时候的她了。”
“本大爷当然知道。”酒吞童子哽了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酒味还没有散尽,他的眼底似乎还是一片火红“——但是、即使她不记得我,我也在看到她的那瞬间知道,她就是红叶。不管她是人是鬼,她始终就是红叶。”

茨木童子只追求强大的力量,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酒吞童子所说的爱是什么东西。直到他为了她烂醉如泥,一蹶不振。

那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吾友有哪一点配不上她!他想,愤愤然学着酒吞童子的模样咽了口酒。不过爱也不是个好东西,害得吾友如此消沉,自己一定不能沾上。

所以当他走过安倍晴明的长廊,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刮过纸伞坠落进池塘时,抬头看见大天狗心脏漏跳的那一拍,被他理所当然的忽略到世界的尽头去了。

雨还在下,就像是感染了阴界裂缝中透出的瘴气一般,压得天沉如墨。云层也过分厚重,透不出一丝光亮,大天狗举着伞,素白的伞面上绣着一条墨鱼,伞斜斜的坠了半分,透出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比伞面还要白,气血都没缓过来似的,带着一股子的虚浮。
但他就那么站在雨里,笔直,挺拔,像是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线,明晃晃的撞进茨木童子眼底,正如他在大江山看到的酒吞童子似的、不,或许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不甚明显的妖气混杂在雨珠里,连呼吸都轻了下去。

他看到酒吞童子时,想要一战的欲念充斥着全身。
但他看到大天狗,除了想要会会这三大妖之一,意外的却还想要和他说说话。——例如,你身为大妖,为何此刻如此虚弱。

但他始终不会说话,脚步踏过庭院激了一裤脚的水花,刷的一下站定到大天狗的面前。
这么看,脸又更白了。

“你有何事。”

他定定的看着他发呆,又像是神游天外,大天狗蹙了蹙眉心,对着安倍晴明的这位客人可没什么好耐心。

八岐大蛇一役,他心心念念的黑晴明大人不仅没有来救他,更将他当做活祭——他不傻,虽然有时为完成大义蒙蔽双眼,却也知何为真实,何为虚伪。他的黑晴明大人终究是抛下了他,这个世界也未能像是他向他承诺的那般得救。可笑他还为他为虎作伥了那么久——!

他握着伞柄的骨节发白,纤细的手骨仿佛要顶出皮肤,竹做的伞柄像是要承受不住他的压迫而发出吱呀的求饶声,突兀的伞就被对面那个妖怪拿了去,他一抬头就对上那双暗金色的双眸。

“你……吃饭了没。”

“…………”

大天狗一时间都忘了追究茨木童子为何抢走他的伞。
他瞧着对面似乎有些懊恼的妖半天,在脑内思索着无数适合形容此刻的词语,最终也只能定格在搭讪两个字上。

“还给我。”

不知道如何对应,大天狗索性就把关注点放回原来这件事上,只是懒得追问原由,手更是直接搭上了他的鬼手。只是妖气传来,他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的伤势还没有好,那般强大的妖气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二次伤害,他有些恼怒的看着那只鬼手,在平日他可不用避开。

茨木童子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视线微妙的停顿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喂,你不是爱宕山之主吗。”
“是又如何。”
“同我打一架,赢了伞就给你。”
“若我拒绝呢?”
“那你就得承认——你不如吾友酒吞童子,三大妖应以他为尊。”

纠正,不是搭讪,是挑衅。
大天狗看着茨木童子,无名之火乍然而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连雨声都在嘲笑他的识人不清,他想要守护这个世界的正义,却一手推动了毁灭的进程。那双蓝色的眼地里浸满了怒火,猛地张开了双翼。

黑色、比此时的天空还要更为纯粹的黑色。
一如他本身,不分黑白,只是纯粹的坚守大义之道。

“——来吧!”

茨木童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见到了极致的美。
黑色的羽翼裹挟着妖气借由风擦过他的脸,附着在妖纹上都有些生疼。他的眼睛像是宝石一般璀璨,明明身受重伤骨骼纤细却又散发着凛然的战意——和杀气,他像是凶兽,孤高骄傲的妖主,他值得千万弱小妖怪跪地仰望。

很强。
他的血液在沸腾,骨骼经络都被灼烧的炙热,他爱极了这种战意,脑内不断地循环叫嚣着,折断他的翅膀,将他从天空打落至地面,战胜他,夺取他,将这股力量彻底打败。
然后——。

那细节断在伞面落到池塘的撞击声响里。
激起的池水与雨丝混合,像是幕布的开场。

茨木童子的鬼手上散发出浓烈的妖气,大天狗虽然口里不认输,但却也未曾被怒气烧去他全部的理智。身负重伤、未愈,无论是妖气的质与量都赶不上以往,一贯大开大合的招数被他省略了去,裹挟着妖气的风袭与黑焰碰撞出红黑色的火花,在空气里炸裂开四散的光火,又很快熄灭在大雨里。

“为我的强大震惊吧,大天狗。”

他灼热的视线却未能同那些火花一道熄灭,缭绕而来的黑焰再度蜿蜒向上,像是借由空气想要缠上大天狗的身体一般。他却是未曾退却,手中团扇挥舞着,妖气与风连同雨水都混杂在一起,旋转着将黑色的火焰包拢。

“可笑至极!就让你看看我支配暴风的力量。”

“两位,可否放过我的院子?”

火焰与风暴对撞出的声响里,安倍晴明的声音终于不急不缓的传出,源博雅的目光望向故友,大天狗停顿了一秒,旋即把视线投向了茨木童子。毕竟他受伤暂住,若是说给此地主人一点面子倒也并无不可,茨木童子啧了一声发出明显不情愿的咋舌,却也收起了那漫天弥漫的妖气,微一弯腰从池塘里捞出已然湿透的纸伞。

他的视线越过雨幕,大天狗的翅膀上因为附着着妖力而没有太过狼狈,头发却没那么好运,淡金色的发丝黏在侧脸上越发显出一分病容。茨木童子是知道他受伤的,也知道即便是大妖,先是被安倍晴明一伙打败,又被八岐大蛇暗算一时半会儿却也讨不了好,更别说彻底伤愈了。只是内心的蠢蠢欲动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现在、此刻,就想将这个妖怪彻底打败,让他彻底臣服于自己。

对于这份心思,茨木童子也不知道究竟从何而来。
就好像从好久好久以前就开始,还要追溯到他认识酒吞童子以前,最早的那个时候。

「为何需要力量?自然是为了守护。」
「遵循大义,消除灾厄,守护一方安宁。」

如今想来曾经清晰的话语零零碎碎的只剩下这么一丁点儿,连音色都被时间消磨的一空。他不知道那是谁,但却知道那才是一切的根源。那个时候他不反对那声音,现在却勾起了唇边的一点弧度,冷冷的驳斥着这番言论。

无稽之谈。

妖怪就应该强大,就应该让一切都臣服于力量。
守护什么,大义什么,对妖怪来说都是多余的东西。

他抬了抬手腕,将那伞丢给了大天狗。

“给你。”

*

大天狗搞不懂茨木童子。

自从那日在雨天偶然相遇,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次数就多了起来。起初还是那样,说着他挚友如何如何,他伤的不像是个大妖该有的程度,就在他按耐不住准备先干一架的时候,他又突然老实了下去,偶尔还会带些味道不重的梅酒来,甘冽清甜的让他生不起气来。

“你在我这里晃悠什么。”

“吾友又去找那个鬼女红叶了。”

茨木童子说着完全不相干的话,视线一转落到他脸上,又突然瞥了开去,像是专注起来不合时节开出的樱花。

“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

大天狗眉头一皱,捏紧了团扇就想给他一个风袭,寒着声音哼了一句。

“吾可不是女子。”

“我自省得。”

茨木童子面不改色,就是不肯把视线从樱花树上挪开。那日他反复思索了很久,为何对大天狗突如其来的执念,甚至询问了酒吞童子意见。他的挚友倒是没说什么,只听那鬼女红叶笑个不停,然后还叫他笨蛋。——吾哪里笨,那反驳之语还没出口就被酒吞童子赶出了门,却听见鬼女红叶声音缥缈,叫他与大天狗多处处,有什么就说什么。

于是他便耐着性子,按耐下满腔的热血与战意,老老实实的陈述他眼中所见之物。

“但是你确实好看。”

茨木童子的声音过于认真而真诚,让大天狗一时都有些怔忪。他的视线落在他侧脸上,鬼角被日光映的有些发亮,阴影掉下来挡住了一大半的光线,刚刚好就在他掌心的位置,活像是他捏着他的角,握着他身上最不该碰的地方。
他像是突然被烫了一下,却又不曾像是那日碰到他鬼手时瞬间避开,反而握了握,掌心空气、手指上尽是那鬼角阴影。

“蠢货。”

他骂了一句,口气里意外的没有什么嘲讽的味道。
茨木童子疑神疑鬼的转头,刚好看到大天狗唇边带着一抹笑意,这笑意一点也不深,只是花瓣刚好落到走廊里,就像是谜了他的眼,满脑子只剩一句,他真好看。
心脏正怦怦跳个不停,难得的忘记了战斗与力量,手掌贴着他的腕骨将人整个的拉进怀里,他有些口干舌燥手足无措,还是第一次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想要些什么,或许就是前言的这个妖怪,与强弱无关,只是和他有关。

“大天狗。”
“和我回大江山。”

*

安倍晴明的院子最近热闹的过分。
帚神一面扫着地上的落花一面听着桃花萤草这些小姑娘们叽叽喳喳,数落茨木童子脸上乌青的印记。

“肯定是大天狗留下的。”

桃花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那上面残留的妖气太过明显,以至于想要假装不知道都不行。茨木童子会受伤大家都知道,纠缠着大天狗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但是浑身上下哪里都干净整洁,唯独脸上落了乌青,还明显为了让人去不掉附上了妖气,这其中的缘故就值得大家探讨一番。

“茨木童子大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不过我听红叶姐姐说呀…”

女性式神们围在一起,莺莺燕燕甚是养眼,安倍晴明反倒是有些头疼了。
大天狗和茨木童子两尊大妖在他家里,若是安分守己倒也好说,只是从遇到的那日起就不成消停,茨木童子爱追着大妖打架的习性倒也无什,他也答应他得等大天狗恢复再提此事,但绕着大天狗做些鸡飞狗跳的事也闹腾的很,虽无伤大雅,但是庭院内的气氛总归有些奇妙。

安倍晴明视线一飘就想找人商量一二,这才想起八百比丘尼已经不在这个庭院里了。他怔忪了半晌,才无奈的摇了摇手中折扇,悠悠的叹息一声。

自己的事情尚未处理好,又如何干涉他人之事。

索性也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留半个院子由着他们折腾去了。

安倍晴明是不想排解这件事,头疼的事情就留到大天狗本身。他越发的弄不懂茨木童子到底要干什么,连让身为爱宕山之主的他去大江山一事都说了出来,当时他下意识就给了对方一下,却见他满脸懵懂知晓自己理会错了他的意思。

应该并不是叫他去大江山做酒吞童子的手下。
那是为何。

大天狗觉得十分头疼,看着他脸上的乌青却又不知道怎么询问出口。期期艾艾了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口齿居然这么不灵,一气之下附着的妖力也都还在,这下就更难问出口了。倘若是在平时,干脆于山间游荡避而不见倒也省事,只是此刻身体未愈,即便跑也跑不开那个妖怪的视线——何况为了这种事逃避、他想,他的自尊心还不允许。

但他仍旧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远处传来的视线里明显带着八卦,大天狗自然晓得,于是更加显示出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做错似的。对着茨木童子还是老样子,冷着一张脸说疏远不疏远,说亲近不亲近。
只是那日残留在狩衣上的气息像是混进了他的妖力里,沾着点樱花的味道,活像是给他做了个标记,在他逃跑时能将人抓回来一般。半是气恼半是不甘,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一贯古井无波的心湖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荡开涟漪,大天狗垂下眼眸,面前的盘子里还放着几个大福,喜庆的红色倒像是那家伙偶尔新穿的衣服,明晃晃的扎的人眼睛生疼。

“大天狗。”

他有心逃避,对面的人却又不给他那个机会,泛着红的鬼手拎起红色的大福倒是相得益彰——他的思维有点走远,然后就听到茨木童子老实不客气的吞咽声音。

那是他的大福。
大天狗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做声。

“喂,我和你说话呢。”
“吾在听。”

只是那视线还是不肯对上茨木童子的,他也不恼,颇为有趣的看着人正襟跪坐的模样,头稍微垂下去些,露出白皙的后颈,像是天鹅那般纤细优美,恰好落在他的视线里,像是春宫名画,又像是散发着香气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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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辙,谜之屏蔽。麻烦大家走外链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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