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芥】花吐き病

前言:
·文豪野犬(腐向)太宰治x芥川龙之介
·意识流少许
·花吐设定
·ooc,ooc,ooc

以上没问题的话。

【太芥】花吐き病

你见过花的盛开吗?鲜红如血的,逐渐盛开如同心脏一般瑰丽的花。

*

他大概不喜欢呜咽着的冷风里裹挟出血腥的气息,无关乎喜欢抑或是讨厌,只是单纯的像是被风花迷了眼那样,灰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那个人唇边扬起的弧度。在黑手党的时候总是这样,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半真半假的留宿于不同女子的居室,他也仅仅是个弟子的身份——从贫民街被捡回来的、毫无地位的弟子。

但即使如此芥川龙之介也十分的在意这个身份,即便这身份并没能带给他除了生存意义更多的温存。像是温柔的触碰或是关切的语言近乎没有,留在他身体上的只有冷冰冰的碰撞以及青紫的痕迹,大片未曾愈合的伤口混合着药水的味道,在洗澡的时候刺激的神经骨骼都有些痉挛。

讨厌洗澡,讨厌因为缺乏异能发动的媒介而带来的不安与弱小。
就像是讨厌橘子甜腻的气息一样,毫无来由的、讨厌女子们带笑的眼角。那纤细的指尖触碰过太宰治的眉梢,咿咿呀呀的好奇着被遮在眼罩下的那片风景。

「哎呀,这可是秘密呀。」
「有秘密的男人才受欢迎呀。」

他总是言笑晏晏的说着这样的话,以芥川龙之介无法触碰到的态度、或者说偶尔才能在半梦半醒之间体察到的温度,明晃晃的在他的周围到处乱窜。

那感情对于「不吠的狂犬」来说着实陌生,像是蛇一样突入的窜入他的血骨里一点点侵吞他的灵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猛地挤压进他的内心深处,独独留下那个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在他胸腔内刻下铭心的伤。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连亲昵一点的语气也不敢僭越的,礼貌如同贵族一般风度翩翩。

明明是生长于贫民窟的孩子,明明狠戾形如恶犬,却在夜深人静时捧着书本细细阅读,从言谈到举止,似乎为了配上那个人一般的磨合去所有的棱角,那些谦卑的话语与与之不符的对力量的渴望,自始至终都环绕在那个人的身上,从未变过。

若是这样您就会称赞我了吗?
若是这样您就愿承认我了吗?
那些念头百转千折,直至发现若是太宰治的不光不在他身上就变得狂躁不安时才多多少少惊觉,这程度深刻的令人觉得有些可怕。

会因此而退却吗?
会因此而收敛吗。
芥川龙之介每每想起太宰治少有的那一点目光,难得的因他异能的进步而满含赞许的、仅仅只是点一下头的行为——啊啊,心脏的鼓动像是要越过耳畔。

那感情着实强烈到他想也不想的就愿意追随他前往深渊,于是那些逃开的念头在一开始就被他放逐到无法看清的地方,狠狠抹销上无用的痕迹。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全然的放开——在太宰治离开的第三个年头,芥川龙之介终于发现,那些短促的相处,已然侵入到灵魂的最深处。本以为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逐渐淡化去的感情,却在一年一年的不断追寻中而来回往复的更加汹涌激烈。

我不会输于任何人。
所以请看着我吧,请看着我一个人吧!

那喊声声嘶力竭直视心脏都溢出无法承受的痛楚,化作咳疾越发激烈的徘徊于掌心指骨之间,像是要生生吐出血,在视觉中幻化成无数的花。

*

“芥川前辈?”

樋口一叶愣愣的看着矗立于尸骸之中的芥川龙之介,罗生门张狂的将这一次的敌人也全都尽数撕裂。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郁的腥味,恰如往日的收尾那般——无一生还。不过此刻她所倾慕的人少见的在尸体的中央发着呆,明明平日里都会迅速离去…生病了吗。

“……”

没有应声,芥川龙之介的眸光落在掌心上,那似乎是咳出了血,却又像是红色的花瓣。他用力的握紧了掌心,没有液体流质的触感,相反的柔软如同编织物的细腻感觉滑入皮肤交接的地方,连香气都随着花瓣的折损而漏了出来。

血。
花。
目眩神迷的色彩。

芥川龙之介确信这并非异能,他依稀可以辨别出早些时候,那些和往日并无二致的咳嗽声里却带出的细痒感觉,从口中到掌心的距离,一片花瓣细碎的落下来,正是随着他一声声的咳嗽而累积叠加。

——花吐症。

芥川龙之介并不了解这种症状,只是在看樋口一叶给他呈出的报告上潦草的瞥过一眼。如今细节之类的都已经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仅是无药可医那四个醒目的大字。

“哼。”冷嗤声滑过舌尖逸散进空气里,他的眼位余光扫过满面担心的樋口一叶,不动声色的捏碎了掌心里那些为数不多的花瓣“走了。”

他依旧冷冷淡淡,于这突如其来的病症不显半分动摇,若是这生命终有散落之时,那在此前——一定要让太宰先生承认于我。
他并未觉察念头越加强烈的同时,被他揉碎的花瓣越是鲜艳欲滴,仿佛要溢出血来。

“是。”

只能乖巧的跟随着芥川龙之介的步伐,樋口一叶的眼底里隐隐透出些许的担心。虽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直觉告诉她,今天的芥川前辈非常的不正常,但是要说哪里——她终究无法掌握人心,更加无法距离芥川龙之介更近一步。上司和下属的沟壑如同天堑,芥川龙之介无心也无意让她对他的领地踏足而入。

「我不需要你的辅佐。」

冷淡的拒绝声如今于她想来还是带着阵痛,想要询问却又卡在喉咙里,最终只能看着芥川龙之介在黑手党总部递交了报告,然后转身去到她追逐不上的地方。
那个人的眼里始终只有他的老师——这是不用细思也能明白的东西。

*

事实上,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想好自己要去那里。
那些细碎的花也并不是每一次咳嗽都会落下花瓣,仅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若是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思考着关于太宰治其人时才会断断续续的,仿佛约定了一样的从他的口中被吐出。

起先只是白色的花。
虽然看上去像是血一样,但事实上只是芥川龙之介的错觉。
那花色由白转粉,由粉转红,他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实际分辨。

要说特地去查找那些细枝末节的寿命,对于芥川龙之介而言还不如去寻找太宰治来的更令他感兴趣。

嗒、嗒。
鞋跟踩过青石纹理而透出的声响,芥川龙之介猛地一转头,并无黑白色调的纠缠,入眼的仅是梅雨时节里最后一抹茶褐。
如同刚刚淋过雨,湿漉漉的踏出一路的水迹,来不及确认这日先前是否曾真的下过雨,即使穿着打扮有所差异、但那身形无非是他执着深念过的名字。

“————”

最终没能喊出来,在声音即将震过声带透进空气的那个瞬间。
粉色转红的花堵住了所有的发声部位,大片的香气混入空气里,一时之间芥川龙之介黑色的外套上行全是瑰丽的红色,如同血渍一般、蔓延过衣服的每一个末梢。连呼吸也被抑制,大片大片的花瓣全都拢入狭窄的气道里,生生如同过呼吸一般仅是沉闷的、发出了一个气音。

太宰治突然的回了一下头,他的眼睛里像是没能看到芥川龙之介的痛苦,只是远远地、远远地朝他笑了一下。
芥川龙之介的视网膜上印出他的笑容,就好像所有的苦痛都被引渡,那嘈杂扰闹的人群突然就不见了,仿佛一个转步就能追上去似的,地狱之上抛下蛛丝的人正在笑着等他。

恶魔还是释迦已然不甚重要。

但是他却没有等他,正如三年前突兀的消失在黑手党里一样,太宰治转过身落下的唇语连半丝声响也没有,他没有看到芥川龙之介艰难的呼吸,也没有看到大片的花堵住了他的咽喉,他就那么轻飘飘的转过身,水渍留了一地仿佛滋养着散落的花瓣。

“你还差得远呢,芥川君。”

刻意的视而不见。
芥川龙之介心知肚明,那如同牵引着蜘蛛之丝的救赎在此刻显得脆弱而微不足道,却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神,将所有的苦痛和不甘咽于心底。明知对方的不屑一顾却仍旧支撑着为数不多的体力,他羸弱的身体里装载的东西,全都刻画着与「太宰治」相关的信息。

*

“呼——呼、咳、咳咳……在哪里,太宰先生。”

从他口里挤出的句子有些零碎的字节,气息不稳的四处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难得的偶遇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天赐良机,他不可能放任这一切从眼前溜走,即使这幅破败的身体在往日相思成疾的花吐中变得更为糟糕,却也没能制止他追寻的目标。

森冷破败的废旧医院,后面有着广袤的地下工厂。
芥川龙之介依稀记得这地方他曾经来过,当年似乎是跟随着太宰先生一道来这里将不知死活挑衅港口黑手党的秘密结社而捣毁的一干二净。如今想来还能记得太宰治那个时候单只眼底里的冷酷和残虐,在芥川龙之介的面前教导着何为用刑、何为折磨。

胃部翻涌的寒流分不清是对于黑时代的太宰治所显露出的那部分残酷冷漠还是因为现在的太宰治对他的熟视无睹,即便被说成是过了百年也比不上织田作之类的话,芥川龙之介也从未放弃过对太宰治的追逐,以及希望被他肯定的这份执念。
他从未细思过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只是伴随着思念的溢出那花朵更是大片大片的幻现在他的眼前,已经从咳嗽着溢出,到现在不用咳出也能张望见的地步了。

是只有自己看得到,还是别人也能看到。
太宰先生他…看到了吗。芥川龙之介的黑靴踏足在地板上陈列出脆响,吱呀转动的门把手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唰地一下映上他的眼睛。

“砰——”

来不及反应只得本能的发动罗生门的防御,对面不知道何时躲在阴影中的瘦小青年冷厉着眼瞳满是仇恨的瞩目着他。

“有趣。”

芥川龙之介不为所动,他双仇恨他的眼睛太过熟悉,让他一下子就想到当年太宰治刻意放走的一个孩童,还嬉笑着对他说欢迎随时复仇。

“仅凭此等能力便妄图寻仇吗?那便让我见识一下,你是否有与此相配的能力吧。”

“哈,你就是黑手党的走狗,芥川龙之介吧。那个混蛋太宰治的徒弟——”

“正是。”

芥川龙之介与那青年互相对视着,两方的异能都在蠢蠢欲动。折起的黑色衣摆与月光撞击在一起发出冷兵器碰撞一样的声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以脚尖点地芥川龙之介率先一步抢攻而上,青年冰冷的瞳眸里也有着视死如归的壮烈。

操纵月光的异能与操纵衣服的异能。
两厢交错而开的战斗仿佛势均力敌,然,于芥川龙之介而言仅是多年前曾败北于他的手下的人,怎么可能再度给予他胜利的机会。

“真是愚蠢。”

他的眼瞳越发冰冷,在这里纠缠的这些时间很可能就让太宰治再度消失在他的面前,焦躁不堪的下个瞬间,幼蕨自泥板土地下倏然而至,如同丛林般遮蔽了青年大片的视线——月光所幻化的绫罗被动性能的防御,左突右支下却被黑兽入侵,猛然间随着惨叫乍然作响,殷红的血液自腿骨上散出大片的痕迹。

“啊啊啊啊啊啊——!!”

“咳、咳咳……”

又是混进腥味里的香气,那花已经完全着上红色,仿佛和青年的血混在一起,挣扎着像是要捕捉芥川龙之介为数不多的寿命。

“问你一事,老实回答,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好不容易理顺了呼吸,芥川龙之介的眼底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感,仅是单纯的注视着左右扭动的青年“你是否看到吾师,太宰先生在此出没。”

原本还在惨叫的青年突然就停下了叫声,视线寻上他的模样,突然凄厉的笑了起来。那小声太过突兀以至于芥川龙之介都忍不住皱起眉心,那人却又快他一步张口直叙。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太宰治那家伙……”

“哎呀,我可没有允许你透露我所在的地点,真是不守信用的家伙啊。”

“太宰先生。”

三个人的声音碰撞在一起发出粘稠的混音,太宰治从黑暗中走来,那身衣服早就干透,清爽的如同刚刚从家里打理过一番,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青年颇为狼狈的姿态,好半晌才终于转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身上。

“呀,你在啊,芥川君。真是好久不见。”

他似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散落在他身边的花,又似乎仅仅是笑着寻常的打了个招呼。明明准备过多种多样的开场白,如今看到那人确实的站在面前却又突然问不出来,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最终才像是冲破了那些花的阻碍,透过空气转到他耳朵里。

“我奉首领之命,前来清除背叛港口黑手党之人。太宰先生,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当然,不然我也不可能辛辛苦苦躲到现在——毕竟被你找到的话,还真是头疼呢,我可不记得把你教成了这么粘人的学生啊。”

说的没错。
曾经的那些礼仪谦恭事到如今成就了黏着执着的假象,芥川龙之介答不上来,只是随着太宰治其人的出现嗓子而越发干涸,大片的花像是要从中漏出来,字句之间都带着微弱的疼痛和过分甜腻的花香。

“——咕、噗,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感人至深的师徒重逢啊,太宰治。”那青年像是终于逮到了机会,眯着眼瞳也顾不上左腿汩汩流出的鲜血,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玩味的翘起唇角“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来找我做交易。但是你也该知道,你杀了我的家人,我可没有救那家伙的打算。”

“救?太宰先生要救谁。”

织田作之助的名字一瞬间在芥川龙之介的脑内滑过,但是死而复生这种异能从未听过。即便那青年身负两种异能,芥川龙之介也不认为他会拥有那种能力——唯独死去的人,在世界万物的法则下不可复生。

“当然是那个傻得还不自知的家伙——你说呢,太·宰·先·生。”

一字一句犹如嘲讽,太宰治当然不会就此被钳制于下风。他仅是懒洋洋的伸了个腰,嬉笑着的脸庞蓦地沉下,那茶褐色的眼底不见杀意独留冷冽,上下打量着饶舌之人,最终又淡淡的化作一抹弧度。

“要说救什么的就太腻歪人了,只是心血来潮的小实验而已。毕竟那孩子他呀,就是太过诚实了。不过要是被你打扰的话也很麻烦。”一步一步的踏上前去,太宰治蹲下来捡起地上陈腐的玻璃碎片,不太避忌的任由锋利的边缘划破掌心,随后砰的停留在青年的项颈边缘“我觉得死人,是最保守秘密的哦。”

像是被吓了一跳,青年闭上了嘴。
玻璃划破脖颈的触感还在他的神经上徘徊,虽然他不怕死,但是可以避免死亡的话,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何须您出手。”

一直没有做声的芥川龙之介祭出他的黑刃,最终在人间失格的阻挡下而失去了效用。

“您要保护他?”

“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但是你这么认真的话,我可就头疼了。”

太宰治站起来,随手丢开那玻璃片。手腕上蜿蜒而下的血沾湿了他的绷带,随后落到地上与芥川龙之介吐出的话混到一起,染出如同心脏一般的艳红。芥川龙之介定定的看着太宰治,他看不透他的老师在想什么,他只能看着他,像是要一直看下去那样,就这样执着的注视。

我的力量您看到了吗。
或许太宰治是从芥川龙之介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个疑问,他又想起还在黑手党的时候,那个少年总是努力的想让他承认,但是又太过依赖异能,每每无法克制住那横冲直撞的气势都让他颇为头疼,而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老师,越发严苛与随性的教导换来的却是这孩子一步一步的死心塌地,偶尔他也会觉得芥川龙之介其实和他有点像,却又完全相反。

太宰治的视线又落到了那些花上。
他假装看不见,却确确实实的能够看见。

花吐症。
他听说过这种症状,据说思念或执恋深厚却无法传达的时候,人就会患上花吐症。他们会从嘴里吐出花开,而触碰到花瓣的人会被传染。
但这就是全部了,他不知道治疗方法,也没有想到他的弟子会患上这种如同都市怪谈一般的病症,他几乎不用着重思考也能得知,唯一被他执着在心底的人就是他自己——而芥川龙之介似乎对此并无感觉,甚至不知道那感情早就超出了界限,逐渐成为无药可救的绝症。

厌恶吗。
太宰治在心里做出否定,抬步的瞬间踩上地面上沾染着血气的花瓣,缓缓的半阖起眼睑,视线整个的放到他身上,这距离着实过近,对于芥川龙之介来说几乎是本能的绷直了背脊,随后才缓缓放松了身体。太宰治是唯一可以进入他范围的人,即使再严苛的教导与再疼痛的伤痕依旧掩盖不了,他对他无所警惕戒备的事实。

“太宰先生?”
“我也想试试看患病的感觉呢——想必那也是,美妙绝伦的死亡体验吧。”

芥川龙之介不太明白太宰治到底想表达什么,而他也没有说,随便任由那些花瓣侵蚀他的神经攀爬上血液脊髓。

从那个青年口里得到花吐症的情报大概是没戏了,太宰治可有可无的想,他几乎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却又咳不出花,若是真要吐出花开的话大概——他没有恋慕的女性,要说他愿意如此赴死的理由,那视线在芥川龙之介身上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太宰治不太愿意去理解那过分沉重的感情,将其推到芥川龙之介一个人的肩上,站在适中的地方看着他咬牙残喘如同野犬一般,伤痕累累的倒下复又站起,那能力被打磨的越加光鲜,可他也不是见谁都有兴趣收为弟子的。

若是要说爱呢?
太宰治嘲讽式的勾起唇角,不咸不淡在这个答案上打上浓重的叉。

他可没有抱男人的兴趣。
不过芥川龙之介,是他的徒弟。

那矛盾的答案是否昭示着什么他无从知晓,他的孤独并不容许他人介入,也无从与人分享比较,仅是生命而言,那花朵所熏染开的感情让他觉得无比沉重的同时,却也稍微探索到了些许的愉悦与快意。

“真是感人至深啊——你们这些家伙。”
“干脆就死在这里,别等着被折磨致死吧。”

青年恶意的嘲笑着如同在看一场闹剧,明明解药近在咫尺却无从发现的两个人,在他看来像极了盛大的报复,他从怀里摸索出炸弹。
在血液即将流尽时他确实注意到,今夜是不可能活下去了。就算太宰治与芥川龙之介都没有给他最后一击,但是以一个残废的身躯如何再谈得上报仇,何况,眼前的景象已经足够回本,他咬开安全栓,毫不犹豫的丢向太宰治与芥川龙之介的方向。

“芥川君,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在炸弹声轰然作响的那个瞬间,芥川龙之介确实听到太宰治轻声的询问他。


*

汹涌而至的水。
呛入呼吸里如同挤压着肺叶要将脑袋都洗刷的浑浑噩噩,咳出的花在水里晕开大片的颜色,透明的水像是装满了红色的无花果,一层一层的与另一种红色交叠在一起,压得他看不清楚方向。

他已经无暇去思考太宰治是怎么带着他跳出窗户又怎么正好这窗户就在河道的边上,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回过神来时就是被浪潮打的严严实实,水花卷起来连呼吸都如此沉重,偏偏这个时候花朵又不断从口里溢出,那些思索着太宰治如何了的念头都被打的顿了几顿,终于是没有昏过去,他伸出手不知道该从何方寻找关于太宰治其人的身影。

“在这里哟。”

那难得一见的温度从他的手掌递来,如此温柔的太宰治可能在初见之后就没能见过。砰砰作响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碎掉也无妨,花朵开的更盛,呼吸已然被堵上,再也无法好好的寻求生的气息。

可是他就在此。

即使那温柔是伪装,也足以慰藉那颗本被灼烧的发疼的心脏。——那花朵,或许与太宰治有关,他多多少少察觉的到,每次在思念关于太宰治的事情时,花朵就会以数倍的绽开在他的咽喉气管,吐出来染红整片大地。

他终有一天会死于思念。

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想过舍弃关于太宰治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念头。
那个人可以扔他独自一人原地踏步,将他的心撕碎的千疮百孔,给予他希望又毫不留情的将他舍弃,那些疼痛到连嘶鸣都偃旗息鼓的心心念念,仍旧扎根在他心底,一下又一下不断的蚕食着他的灵魂。

倘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若是未曾尝过比之更上的东西,那就怀抱着这份疼痛与苦楚追随至地狱也并无不可。
他从未如此憎恨过太宰治的温柔,掌心的余温浸透到他心底,这份突如其来的温度让他突然发现,他又一次被太宰治所囚禁,而生死不能。

想要、比这之上更多的。
注视我吧,承认我吧。

————。
爱着我吧。

“哎呀,已经不能说话了吗?”

太宰治就在芥川龙之介的面前,他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脸,那份占有欲灼烧着他的心脏,直至此刻他才发现,所谓的「恋」到底是何种吞噬人心的野兽。
他曾听闻太宰治和他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女子们的美好,流连于花丛时说着情呀爱呀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与他无缘,但是那深邃的嫉妒与厌恶之下所藏匿的占有欲竟是如此丑陋。为何嫉妒织田作,为何不满于织田作,为何不希望太宰治口里出现除了他以外的人的名字。

答案早在更早他逃避开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下来。
早在那血色的花盛开之时,他就应该注意到了。

那些念头辗转与他的脑海流连不惜,太宰治却早已抵达他的身边。那些自他口中隐藏的十分完美的花,在与芥川龙之介的唇互相触碰的时候撞击在一起,化作如同蜜一般甜腻而柔美的气息。

“……!”

似乎无法分辨,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而太宰治也没有解释,他像是给予他空气那样理所当然的吻过他的唇,舌尖交缠过的瞬间,那些堵住喉咙的花仿佛都消失了一样,所有的关关节节都被打通,仅剩的只是名为甘美的气息随着水流在他耳边哗然作响。

而天地,一片寂然。

*

等芥川龙之介醒来的时候并不意外已经失去了太宰治的踪影。
身上湿湿黏黏的触感仍旧让他觉得多少有些沉重与恶心,但唯独唇上残留的那一点仿佛心理作用一般的余温烫过心底,化作疼痛令他差点忍不住恸哭出声。

您真是位残忍的人,太宰先生。

芥川龙之介的脸上满是苍白,滚动喉结将那些难耐的字节全部吞并入腹。倘若未曾知晓这份甘美便不会索求,事到如今得到却又失去——您真是残忍,将我带入人间极乐却又弃之不顾,予我无上至宝却又瞬间收回,徒留我一人心心念念求而不得。

就像是最虔诚的信徒祈求他的神明那般的。
最终神明也未曾回眸。

*

“这次也——没能死成呢。”

那些消失不见的花昭示着治疗的方法。
太宰治的手上留着唯一一朵,从芥川龙之介的唇边盛开的,鲜红如血的花。

他的唇吻过花瓣,随后揉碎在指节漏出指缝,随着风纷纷扬扬的落进水面上。

“你还差得远呢,芥川君。”

END.


后记:
我心心念念的花吐…我一开始不是想这样写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一定是我拖太久都忘记最早想的什么梗了。
总之也想试着写一次花吐,毕竟我,喜欢花!
这篇依旧是老设定的双向暗恋,按照说好的花吐症治疗好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太宰一如既往假装自己并不喜欢芥川(不,但是与他一起去死倒也没有障碍的这种程度,入水+花吐,啊…安详。虽然我觉得没能写出我要的感觉。

芥川一如既往的没有察觉但是在最后在太宰有意无意的教化下(?)觉察了这份感情,然后太宰还不打算负责于是…………。总体而言我觉得这篇,还是挺甜的…吧,感觉自己的甘力有所回升。作为一个甜食党我是拒绝捅刀的毕竟,官方的刀够多了放我一条生路……
今天也想要甜甜的太芥啊啊啊。

提前祝太芥520快乐XD
好困好困,睡觉睡觉Zzzzz……

感谢阅读。
-Hanasaki-
2016/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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